

栅桥公园古银杏树
◆万镇社区 赵英琦
经朋友介绍,在这个最寒冷的冬季日子里,骑车去真新栅桥公园,拜谒这株七百多年的银杏树,它被矮矮的一周木栅栏守护着,旁边是一块1986年上海市政府立的铭牌,按上面所写,至今它该是740年高寿了。周遭空旷无人,我情不自禁地跪了下去。稍倾,感觉右膝盖下像被石子硌了,用手一摸,是一粒已踩入土里有些发黄的白果,噢,这可是古银杏树的“孩子”哟。它七百多年结出的果实,滋养调理数个朝代的人难以计数,称它为银杏树仙也名至实归,仰望它,我好象吸吮到它呼出的仙气。
古银杏树斑驳挺直的身驱,呈现着历史的厚重和凝炼,有的枝蔓生出的下垂体,像是年迈老者不经意间自然淌下的涎水,让人心生怜悯和敬意,老已老矣,但这从不影响它的春生夏长秋结果实。
在岁月的时光中,它淡定地修炼渡劫,从容地呼吸慢慢地增加着年轮,台风暴雨乃至寒冬冰雪,侵蚀过它们的枝体,阳光露珠则涵养着它的灵魂。在它的感知中,没有朝代更迭,它不会知道唐宋元明清,对于刀光剑影的战争抑或是狩猎,它也只能从自身中箭后感知到,疼痛也只是瞬间的事。它的感知世界里,只有黑夜和白昼,只有太阳和月亮还有那满天的星辰。它的枝头是鸟儿的活跃舞台,也是鸟儿恋爱结婚的证婚人以及筑巢生子的致贺人。
生命的年轮,对于人类而言是短暂的,古时人的寿命只短短三四十年,近代最多能活到百岁。而银杏树则不然,它的生命有无限的可能,这株古银杏树周边,就生长着几株后生,它们长相纤瘦,缱绻依偎,显得乘巧听话又孝顺。长者则寿眉长悬,慈祥地把孙儿搂在左右,风吹树叶,似喁喁私语,尽享天伦。
很多年前,我参观过明清家俱销售预展,那里的各式家俱典雅华贵,价格不菲,真假难测,大都冠以红木、黄花梨等名贵树木称谓。我心中不禁想,再好看的家俱,它的前身无非是树木,经过工匠的精心制作,才让它们以别样的面目和身价留传于世,存在的时间最多只五百多年。那株银杏树则不然,它是生命体的存在,在上海这座城市里,像它这样老的银杏树,应该还有很多株,它不似那些古家俱深藏闺中,而是大大方方地接受着一代又一代人的顶礼慕拜,生产的果实无偿地供人们食用。现代人对这株古银杏树的呵护周到细微,为它辟出几百平方米大空间,树干空洞处做了必要的技术修补,枝蔓也进行了梳理。能做这些事的人,该是幸运的更应幸福万分。我从心底羡慕他们也向他们鞠躬致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