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知了又叫了
◆新丰社区姜宗仁
推开窗子,楼下“绿槐高处一蝉吟。”销声匿迹多时的知了,在森林化城市、森林化社区的绿植中,又回来放开歌喉,尽情尽兴地歌唱:“知——了、知——了”。乐此不疲的缱绻缠绵的歌声,激越、悠长、柔美,犹如拉动二胡之弦的美妙乐曲声声,撞开人们的心扉,洞开生活的激情。在疫情还有反复的当下,我聆听“大自然歌手”的天籁之音,心中少了空灵、寂寥、落寞,多了激情、喜悦和快乐,倒有“蝉噪林愈静”的感觉。在悦耳的消暑乐曲声里,人乏蝉鸣,困意绵绵的一个盹,竟会生出梦来,恍惚间又回到了童年夏天的时光。
我的童年是在闸北蕃瓜弄渡过的。稻草房顶、竹爿泥糊墙的门前,有棵郁郁葱葱的洋槐树。夏天没到来之时,树叶像撑起把大伞,左邻右舍聚拢来吃饭、纳凉、拉呱。中午热辣辣的太阳把大地烤得像火炉,对树下这块风凉之地却毫无办法。知了在树上一个劲地呼叫“热呀、热呀”,竟把邻家大哥哥喊来拿着竹竿网兜捕捉。捉到知了给我一只。我不敢拿,奶奶用线扎在头部,放在一块瓜皮上,叮嘱别弄死。玩多了我胆子也大了,开始自己捉。奶奶不让我用面粉做面筋黏,旧丝袜难找,我就把铁丝或竹条弯成圈,粘上屋檐下一层层厚厚的蜘蛛网,绑在竹头上。听到知了叫声,寻觅停落的位置,举竹竿把圆网靠近就粘上了知了。
知了,也叫蝉,一生不易,“四年黑暗中的苦工,一个月阳光下的享乐,这就是蝉的生活。”法国昆虫学家法布尔如是说。蝉艰难生活在地下几年、甚至十几年,待到爬出地面“蝉蜕”,方见天日。卵变幼虫到钻进地下,豁然顿悟之“知”,拈花一笑之“了”,“风餐露宿栖高枝,引吭高歌不停息。”用高声尽展生命最后芳华,也只有两个月。“蝉蜕于浊秽,以浮游尘埃之外,不获世之滋垢。饮露不食,出污泥而不染”的品德,为诗人墨客所歌颂,借以抒发内心的高洁超脱情怀。
“吃风屙沫”无所苛求的知了,用美妙、轻快而舒畅的调子,为我们唱了一曲又一曲舒心的夏日蝉歌,为大自然增添浓浓的情意,缓解人们盛夏酷暑的焦躁情绪。但不知从何时起,知了短暂绚烂的生命也常被人无情剥夺,掐头去尾成餐桌上美味佳肴。人们滥捕滥杀,无情的贪欲让知了到了濒危或灭绝的境地。“保护知了闻蝉鸣”成为文明人们的呼唤。
“知——了”又叫了,是在向人们呼吁,让这些小生灵与人类同在,快放下筷子,尊重生命,敬畏大自然,真正的“知——了”!